灯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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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Night

作者：scenicbun

原文地址：门牌号20084713

* 喜欢请去为太太点个心心！

摘要：伊之助和炭治郎发现有彼此的陪伴，他们可以更轻松地对付各自的心魔。

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伊之助注意到炭治郎一个人坐在凉台上的身影，手臂支在身后，带着不可捉摸的表情看向夜空。

好奇地，伊之助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转而看向那些散落在黑暗广阔的天空中的明亮星星，寻找是什么吸引了炭治郎的注意。

“啊，伊之助，你还没睡？”

受到惊吓的伊之助猛地低下头，对方已经转过来看着他。

这让他感到不安，因为另一个人可以看着他而不惊动他的感官，就像紫藤花之家里的那位婆婆曾经做到过的那样。伊之助吓得差点大叫，如果不是因为炭治郎脸上的表情，他已经叫出口了。对方的目光异常遥远，嘴角拉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看起来几乎……脆弱。

这在他脸上是一种陌生的表情，至少对伊之助来说。他已经习惯了从另一个男孩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流露出的生来具有的亲切和温暖。就像蜂巢里的蜜糖。

因此他在炭治郎旁边坐下来，除了发出一声肯定的咕哝以外便不再作声，然后抬头固执地看着天空，就像他看到炭治郎之前做的那样。在被野猪养了大半辈子之后，伊之助并不像他的同龄人那样擅长分辨社交信号。他性情急躁，大声喧哗，从来没有单独坐着超过必要的时间，一切被压抑的能量就在他的皮肤下流淌。但即使是他也可以意识到一个人什么时候需要陪伴。

或者他希望可以。炭治郎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转向夜空，好像它知晓世上所有秘密的答案一样，伊之助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过去，除了沉默陪伴在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从眼角瞥了一眼对方。看到炭治郎变得不再像原来那样紧绷，凝视的目光也不再那样遥远，而更像一种疲倦，伊之助松了口气。

稍后，肩膀上多了一份额外的重量，他知道自己做对了。他仍然舍不得挪动，为胸腔内发芽的暖意而满足，四肢都被这种认知所点亮。

*

第二天两人都没有提起这件奇怪的事情，只是像往常一样度过他们的一天：伊之助像以往那样自信过头又吵闹，而炭治郎是那个活跃而勤勉的自己。

没有提起，然而，当其中一个人在又一个不眠之夜偶遇到另一个人时，他们会相互陪伴直到太阳升起，然后分道扬镳。如果善逸知道这种新进展，他也从来没有指出或提问，只是接受了这种新的常态。

到了这一步，他们几乎本能地知道哪个夜晚会是下一个，到那时，他们会发现自己在白天也会被另一个吸引。

*

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伊之助抬头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开始思考。想到一个眼睛像红宝石一样的男孩，温和的余火在瞳孔中燃烧，在这之下的，是要一切回归正轨、要更多悲剧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发生的坚定的意念。男孩的头发有着熔岩的颜色，几绺轻轻卷曲的头发简洁地勾勒出他的脸颊，摩挲着皮肤。

他想到柔和的面部轮廓被月光照亮，脸颊被头顶星辰深情地描摹，清新的夜空中摇曳的宝石般的花札耳环。

胸口的感觉——很奇怪。他的心不可思议地紧紧揪起，渴望做点什么，因为温暖从他的身体中心蔓延到他的脚趾，像百合花瓣一样向外绽放。

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他对炭治郎的感觉，他知道这一点，只是没能想出是什么。不过他认为这并不重要，因为只要能以自己的方式去感知，他就很满足了。他不太认为一个标签就足以公正地评价他对他的感觉。

不是因为在最糟糕的日子里，炭治郎能让他感觉自己更像人类而不是野兽，他对待他就像对待其他任何人类一样，而不像对一颗定时炸弹、一个需要提防的对象。那是某种让他植根的东西，因为与大多数人的想法相反，即使是动物也有着感情。有时甚至太多。

尽管人们似乎认为他没有，但他的确思考了。他有着坚韧的皮肤，然而，如果没有一点儿脑子的话，在山里生存下来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喜欢直面对手，挥舞剑刃，因为这是他理解事物的方式。你可以从另一个人的战斗风格中知道很多东西——每一次挥剑背后的意图，他们的肉体和思想是如何配合运作。

这就是他如何解读他遇到的每一个人，无论他们是朋友或敌人。他在脑内把他们分为不同的群体，按他们的长处与弱点，品格与信仰。这是一套对他行之有效的方法，即使有时他确实力不从心。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种非常规的方法，但他不觉得他会为了外界而改变它。特别是当他最终找到了那些愿意接纳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包括他的古怪之处在内的人们的时候。

*

再一个不眠之夜，他发现自己躺在炭治郎的腿上，仿佛有细小的火花自他的背部顺流而下，两只结满老茧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很舒适，他想。和炭治郎一起在这样黑暗的夜晚，有时说话，有时只是让寂静包裹他们，而其他人都在蝴蝶屋指定的房间里熟睡。星星仍然在头顶闪烁，月亮在他们周边投下纱一样的光芒，这就像他们在世界上独有的一块小小空间。

当伊之助看着摇曳的青草，锦鲤池塘在微风中轻轻荡漾，他意识到：他喜欢炭治郎。

喜欢那个男孩，他轻快的声音让他想起钟声，他的气味让他想起他们出外工作时会点燃的清晨的篝火。那个男孩深思又热情，坚定又柔软，凶猛而又仁慈。

他想起他们至今为止的所有互动，他们能够自如地在彼此周围移动，有时分享短暂的触碰，然后他想。

也许，他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感觉的人。

但这个问题可以改日再提，因为在此时的宁静与安详里，他的整个身子都因为满足而嗡嗡作响，伊之助完全可以呆在原处。他用鼻子蹭了一下炭治郎的膝盖，停顿了片刻以思考，然后沉浸在这个样子的温柔的幸福之中。

即使对方的感觉不同，他也确信他们能够做到。毕竟，他们似乎都迫切地需要这样的夜晚，而失去它们将是一种遗憾。

END